开战在即，TikTok新法律总顾问上任……

作者 | 张照栋

来源 | 智合研究院

当地时间6月3日，字节跳动官宣新任全球法律总顾问——约翰·罗格文(John Rogovin)，负责监管TikTok。他将直接向字节跳动CEO梁汝波汇报工作，并向TikTok CEO周受资间接汇报。

几周之前，TikTok正式向美国联邦法院提起诉讼，要求裁定美国总统拜登签署的“不卖即禁”法案违宪，以阻止其被强制出售或关闭。

这场法律大战开打在即，TikTok新法总上任，意味深长。

TikTok官网声明截图

新法总，什么来头？

根据TikTok的官宣声明，罗格文从业经验丰富，且十分对口。

他曾在美国华纳兄弟娱乐公司(Warner Bros)担任总法律顾问超12年，直至2022年才离职。罗格文主要负责华纳公司的全球法律事务，包括该公司在超过135个国家的电影和电视的制作与发行，涵盖了知识产权、诉讼、隐私、合规、监管执行以及并购等多个业务领域。

根据罗格文的领英资料，他毕业于弗吉尼亚大学法学院(University of Virginia School of Law)，曾在威凯平和而德(Wilmer Cutler Pickering Hale and Door)和美迈斯(O'Melveny & Myers)这两家国际顶尖律所担任合伙人，负责诉讼和监管程序业务。

此外，罗格文海曾担任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的总法律顾问以及美国司法部民事司副助理部长(Deputy Assistant Attorney General)。

约翰·罗格文领英主页截图

值得注意的是，罗格文丰富的政府工作经历，正是TikTok前任法总埃里希·安德森(Erich Andersen)所不具备的。

安德森于今年4月底宣布离职决定，并于6月份卸任。他在TikTok工作4年，帮助TikTok屡克难关，被媒体形容为TikTok“负责游说美国政府的重要高管”。不过随着美国议员对TikTok的抱怨和反对日益增多，安德森的角色被逐渐削弱。在本月正式离职后，安德森将作为“特别法律顾问”留在TikTok，专注于帮助公司推翻美国政府“不卖即禁”的违宪法案。

对于罗格文的加入，TikTok两位话事人热烈欢迎。

母公司字节跳动CEO梁汝波说道：“非常高兴罗格文加入我们的领导团队。他曾在公共服务部门、知名律师事务所和娱乐行业担任领导职务，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知识。罗格文拥有出色的法律直觉和成功领导全球团队的优秀履历，我相信我们公司将从中受益匪浅。”

TikTok CEO周受资则谈及公司目前面临的严峻考验，并对罗格文寄予厚望：“过去几年里，我们一直在不懈努力地建立信任，以应对全球前所未有的法律和监管环境。在我们全球法律团队的坚实基础上，我相信罗格文渴望在公司的这一重要时期迅速取得成绩。”

罗格文则表示：“非常高兴能加入这个世界一流的团队，我很期待帮助确保我们的平台继续为全球20多亿用户提供一个重要空间，让他们可以娱乐、学习和相互联系。”

开战在即，TikTok赢面多大？

罗格文走马上任之际，正值TikTok整军备战之时，他们即将和美国打一场举世瞩目的法律大战。

当地时间4月24日，美国总统拜登正式签署《保护美国人免受外国对手控制应用程序侵害法案》，要求字节跳动限期270天内剥离TikTok，否则该短视频平台将在全美被禁用。

5月7日，TikTok和字节跳动正式起诉，要求美国联邦法院裁定上述“不卖即禁” 法案违背宪法第一修正案，阻止该法律执行。

“这是美国国会历史上首次颁布法律，对某个特定言论平台实施永久性、全国性的禁令。”TikTok在起诉书中写道，“对TikTok这样一个致力于分享内容的平台来说，任何这类的剥离行为都将使美国人与全球社区隔绝开来——这种结果从根本上违背了宪法对言论自由和个人自由的承诺。”

TikTok方面表示，这项禁案将对700万家企业造成毁灭性打击，并关闭一个每年为美国经济贡献240亿美元的平台；此外，这项法案要求的“部分资产剥离”(qualified divestiture)，在商业层面、技术层面乃至法律层面都是不可行的。

这起诉讼将由科文顿·柏灵(Covington & Burling)（点击查看详情：背水一战的TikTok，为何选择这家律所？）和梅耶布朗(Mayer Brown)两家美国顶尖律所代理，律师阵容也十分豪华，包括多名曾在美国政府履行公职的政府律师，以及多次在最高法院胜诉的律师。TikTok拿下这起官司的决心，由此可见一斑。

图源：路透社

“TikTok对禁案的挑战很重要，我们预计它会成功。”美国哥伦比亚大学“骑士第一修正案研究所”(Knight First Amendment Institute)执行主任贾米尔·贾弗(Jameel Jaffer)说道，“第一修正案意味着，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政府不能限制美国人获取来自国外的思想、信息或媒体，本案就是这样。”

美国公民自由联盟国家安全项目副主任帕特里克·图米(Patrick Toomey)也表示，他对TikTok在法庭上阻止这项法案的可能性感到乐观，并称用户和公司都“有非常强烈的”第一修正案主张。“许多人呼吁全面封禁TikTok是为了博取政治分数。”图米说道，“迄今为止，这些禁止TikTok的举措都没有得到具体的公开证据的支持。”

明尼苏达大学法学院副教授艾伦·罗森斯坦(Alan Rozenshtein)表示，TikTok的起诉是“非常、非常重大的第一修正案挑战”，胜诉是有可能的。但他也强调，这并非板上钉钉。

美国政府宣称，封禁TikTok是出于所谓的“保护国家安全”的考虑，这个理由可以为他们违背宪法第一修正案的行为辩护。

“关于国家安全立法的一个不幸且令人沮丧的事情是，它往往是一张王牌(trump card)。” 宾夕法尼亚大学凯里法学院高级研究员格斯·赫维茨(Gus Hurwitz)说道，“一旦出现国家安全问题，不管成功与否，它们都将主导局面。”

然而，美国政府所谓的 “TikTok对国家安全构成严重威胁”的指控，至今都没有实质性证据来证明。

TikTok的起诉书也抓住这一点猛攻：“如果美国国会可以这样做，那他们就可以以国家安全为由绕过宪法第一修正案，命令任何报纸或网站的出版商出售以避免被封禁。”

此外，TikTok还表示，他们已经在数据安全上花费了数十亿美元，并且还向美国政府提供了一个“终止开关”，一旦该APP违反了美国国家安全协议草案的条款，就会被立即关闭。

彭博社评论道：“美国可能会在法庭上面临一场艰苦的斗争。”在国会辩论中，美国政客可以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鼓噪所谓的“TikTok危及国家安全”言论，但是在法庭上，这一套就行不通了，美国政府将被迫披露机密或敏感信息等实质性证据，以解释“不卖即禁”法案的合理性和必要性。

美国诉讼分析师马修·谢腾海姆(Matthew Schettenhelm)评估：“TikTok的获胜概率为30%，并预计第四季度将加快案件裁决。华盛顿特区巡回法院的法官不是国家安全专家，他们很可能会听从国会的判决，除非他们发现明显违反第一修正案的行为。”

赫维茨则预计，这场法律大战旷日持久，官司会一直打到美国最高法院，而根据目前美国大法官的人员派系构成，最高法院很可能会支持这项法案。

“我们确实有理由担心，这项法案的使用不会止步于TikTok。”对于这起官司的后续影响，图米担忧道，“从这一点或者更广泛的范围来看，封禁或强制出售TikTok，将对美国政府数十年来推动开放且安全的全球互联网的事业造成毁灭性打击。”

本文作者

张照栋 智合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关注海外法律市场动态，观察全球律师行业趋势

代理了TikTok案件的科文顿·柏灵

正是5月智合美东游学的参访律所之一

这家律所只做大案，且服务了很多中国客户

智合海外行·美国站（10月）游学课程

也将继续与科文顿·柏灵深入交流

报名即将截止，长按识别抢占席位

关注智合

和百万法律人同行

责编 / 吴梦奇Scott
编辑 / 顾文倩Aro

分类 / 原创